（中央社花蓮縣新城鄉18日綜合外電報導）原住民「文面」習俗近來因原民意識抬頭重獲重視，「洛杉磯時報」報導，文面不只是台灣文化資產，也是政治武器。

洛杉磯時報報導，長期記錄原住民文面老人的田貴實（Kimi Sibal）是太魯閣族原住民，現年66歲。他記得小時候曾問祖母，臉上為什麼會有奇怪的印記，那是他第一次知道「文面」的意義，還有「文面」長期被貼上的污名。

他說，當時已不是禁止文面的日治時代，但祖母一聽到他問，還是馬上作勢要他小聲，因為她怕不該看到的人知道她文面，會讓她輕則被打，重則坐牢。

中國試圖以文化種族為由統一台灣，民調卻顯示台灣人強烈偏好自主的氛圍下，台灣人回頭從歷史找答案，試著尋找台灣有別於中國的過去。目前台灣原住民大約50萬人，僅占台灣總人口2%，儘管占比不多，台灣人對於原民歷史卻越來越感興趣。

而致力保存台灣的過去，也有助找回文面過往的榮光。文面歷史可溯及1000多年前，但日本人1895至1945年殖民台灣期間下令禁止，當時的中國人也認為罪犯才會文面。

直至今日，文面給人的印象已然不同，台灣政府視文面為「文化遺產」，文化部近來更表揚兩位僅存的文面耆老「保存了獨特的文化傳統」。

洛杉磯時報表示，致力保存原民文化的台灣倡議組織愛泰雅組織（Atayal Organization）負責人、本身有一半原民血統的台裔美國人柯立芝（Tony Coolidge）也認為：「對所有台灣人而言，文面是相當獨一無二的東西。」

「文面有代表性，可以說，原民文化讓台灣文化有別於中華文化。」

2012年以來，政府每年撥款保存原民語言和文化，今年這筆預算增加了兩倍，來到約2000萬美元（約新台幣6億元）。去年國會更要求政府成立基金會，發展原民書寫系統與字典。

日本人下令禁止之前，原住民最小從5歲開始文面。台灣僅存的兩位文面耆老之一、家住苗栗的95歲老婦柯菊蘭受訪時，回想15歲迫於社會壓力而文面的往事，「如果不文面，大家就不知道你是泰雅族還是漢人」。

她想起文面的痛：「那時候好痛，整張臉都腫起來了。原本我要被文面兩次，但操刀的人走了，日本人沒收了工具。」

日本人認為文面是自殘，田貴實等文史工作者卻慢慢認知到，文面鮮活喚起了台灣原民文化的記憶，應該好好保存，如果能透過照片流傳下來，那就再好也不過了。

田貴實過去幾年用相機記錄了大約300名文面老人，寫下大約100篇故事搭配照片。他說，他到鄰村去拍文面，常被人打回票，「甚至被放狗咬」，為了拍照，他有時還得拿水果、錢或酒討好鄰村村民。

但田貴實沒有放棄，去年終於有了成果，把這些年拍的照片集結成書。他說：「我真的希望大家都能了解我們的文化，了解我們為什麼有文面，我不希望他們認為我們是野蠻人。」（譯者：鄭詩韻/核稿：徐崇哲）1070719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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